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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镇
东方，温婉，清雅
中国江南水乡古镇之
长老与新人
?良辰美景奈何天，「情」字而已乌镇一梦，20年老乌镇年，新乌镇今年刚满20岁。千岁小鲜肉啊！这20年，乌镇的蜕变，脱胎换骨！全国城镇化大浪潮中，它险些死了，又活了下来，活成了今天的「现象级」故事。制图?时差岛中国人偏爱乌镇？
以世界的眼光看，
乌镇是「中国本来的样子」。
外国人未必能辨认「乌镇」，
但熟悉它身上的「江南范儿」，
小桥流水、粉墙黛瓦、碧柳佳人、茶竹丝绸……乌镇，满足了西方人对「东方审美」的想象。
▲江南六大古镇：周庄、同里、甪直、西塘、乌镇、南浔，乌镇历史最悠久。制图?时差岛在中国人眼里：
全国名胜古迹那么多，
个国家A+级景区、个百年古镇，论资排辈，哪轮得到乌镇？
但如今，乌镇确是全国景区的No.1，
年收入比第2名黄山多一大截，
更将桂林、丽江、张家界、九寨沟等老牌旅游区甩在身后。这个成绩放在世界范围也是厉害的……
人们吐槽「乌镇是假的」，但真实游客量已证明了中国人对它的偏爱。Why？
Photo?VCG乌镇，中国人
理想生活的造梦师
偏爱一个地方，不需要理由，
但偏爱20年，一定有它的原因。
这20年，中国的大气运，千年不遇。最明显的趋势：快了、富了、忙了。忙碌的中国人，眼界在进化，对摩天大厦式的「美国梦」已不再新鲜，开始向往美好生活，寻找精神原乡。而自古中国人想奔鸿图大业，上北方；想过安逸日子，下江南。▲画家周春芽笔下的江南春色，画出了江南梦境的魂儿。「中国人对美好生活的那一点念想，全折叠在了江南里。」——《新周刊·江南梦华录》乌镇的眼光很准，
它恰逢时宜地给现代人造了一个梦：
一个小而美、慢悠悠的江南梦。
而且这一场梦，很Real！
既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古典美，
又有新潮文艺、未来世界的新格局。
它善解人意，又很自我。
更神奇的是，
这场梦不断更新、迭代，
让80后，90后，00后都愿意陷进去。
这个梦，只能在乌镇做！
▲乌镇戏剧节，一年一度的文艺大梦。Photo?乌镇景区今天，时差岛邀你来乌镇
忆一场江南水乡的梦境
?
乌镇的诞生中国乌镇，位于浙江省嘉兴市桐乡，坐落两省、三府、七县交界处，与上海直线距离公里。▲《似水年华》，80后的乌镇记忆！
江南六大古镇中，乌镇最古老，文化底蕴很厚。年前，就有了「乌墩」，年前，唐朝首次出现「乌镇」，年民国元年，乌、青两镇分治，年新中国次年，两镇合并统称「乌镇」，年「新乌镇」涅槃而生，迄今整20年。▲乌镇位于两省（江苏、浙江）三市（嘉兴、湖州、苏州）七县（嘉兴、嘉善、吴兴、吴江、吴县、湖州、桐乡）交界处，地理位置关键，历朝历代没少打仗，更没少出人才。制图?时差岛因枕靠京杭大运河，乌镇坐收渔翁之利，明清时已富庶江南，丝绸、布棉、竹器、粮食等商贸繁盛。自古官商尽占、兵盗必争之地。今天的乌镇，总人口9万。分成东、西、南、北4个栅区，西栅最繁盛，是乌镇景区的主角，东栅最早开发，兼有观光和民居。▲俯瞰乌镇西栅，左上角是木心美术馆，右上角是乌镇大剧院。Photo?VCG
水，乌镇的造梦师乌镇之美，首先在水。想起乌镇，满眼是水的影子，湿漉漉的、静幽幽的、软嗲嗲的，如梦一场。▲《晴风》。木心是乌镇人，他的画总让人想起水的意境。作为中国水乡古镇的代表作之一，水陆交叠，构筑了乌镇的动静脉。晨雾弥漫，朦胧的乌镇很美；黄梅雨季，湿润的乌镇很美；隆冬飞雪，白色的乌镇更美。Photo?金炳仁
阁，乌镇的灵气乌镇人水灵，善于借水发挥。因水成镇，枕水建屋，前河后街。水阁、水廊、水榭、水亭、水桥、水墙门……共同构成一幅长画卷，这也正是中国水乡最梦幻的诗意。乌镇西栅米风景线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
航拍制图?时差岛
小桥流水人家，乌镇有，其它古镇也有；但水阁楼，是乌镇人的独家原创。浙江人精明，将经济实用与美观集合一身。楼下有河，白天吊桶打水方便；商船路过，还能顺手购物。▲「水阁」传说是宋朝一乌镇豆腐倌发明的，嫌自家房子小，直接把房子搁水上。从此数百年，这个「违章私建」竟成了乌镇的枕水民居风景线。水阁夜色，更是乌镇人的灵魂出窍。乌镇夜景，其它古镇真难以媲美了，乘船夜游，流光溢彩，比古人更有想象力。▲夜宿水阁，静听枕头下流水哗哗，出神！桥，江南人的乡愁桥，是乌镇的点睛之笔。▲画家吴冠中笔下的江南水乡，他也曾到过乌镇写生。乌镇不大，古桥原有多座，如今幸存有30多座。西栅的西市河九桥，有8座百年古桥。南栅的浮澜桥，则是乌镇现存最古老的桥，建于明朝，有岁了。▲乾隆年间的应家古桥，年代曾被拆毁，年修复原貌时，将陈庄村一座造型年代相仿的石拱桥迁来。制图?时差岛木心说：风啊水啊一顶桥。
桥，就是江南人的乡愁，
离乡的人对桥的惦念往往最深。
乌镇八景，从古梦到今?新乌镇，不乏古迹。也许是魏晋文人的嗜好，走哪儿都爱题「××八景」：长安八景、西湖八景、扬州八景……乌镇也有「乌镇八景」，还有好几个版本：▲乌镇定升桥，西市河九桥之一。Photo?李力群宋代版「乌镇八景」古山云树水风帆霅双溪皓月两镇苍烟南郊春色西林爽气仙桥野笛佛寺晨钟色今日尚存/重建的古迹▲乌镇书卷气由来已久，古有两所书院昭明与立志，现有小学6所、中学3所。明朝版「乌镇八景」光明莲社二塔凌云芙蓉旧浦车溪祖关上智鼋潭昭明书馆绿野遗庄双溪浸月清朝版「乌镇八景」名单又变了：梁苑胜迹丛林古道六桥风景九曲回阑溪亭幽涧禅阁梵音萧寺钟声灵水山居▲清代戏曲作家、《长生殿》作者洪昇就是在乌镇醉酒后落水溺亡。制图?时差岛现代版「乌镇八景」时差岛编辑整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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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桥风景游船赏夜木心美术馆乌镇戏剧节蓝印布坊互联网大会昭明书院乌村田园▲乌镇西栅龙形田花海。
文雅乌镇，添了才情江南文脉绵长，自古出才子。文化上的学霸、财富上的巨贾、手工作坊的匠人、天地自然的贤士、衣食住行的生活家，精通营造的老先生……乌镇自不例外。▲黄磊在乌镇有间似水年华红酒坊，一家人长来乌镇小住，算半个乌镇人了。自宋到清，小小乌镇共出了
64名进士、位举人，
这数量一般的江南古镇比不了。
年前，有梁代太子在此读书；
近代，走出了茅盾、木心、王会悟等乌镇才子佳人。
▲电影《建党伟业》，周迅饰演的王会悟也是乌镇人。她是李达（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的夫人，茅盾的表姑，为一大召开贡献不小。西栅灵水居旁有王会悟故居。匠心乌镇，留下手艺熬时间的慢工细活，
江南匠人最擅长。
小到竹编铁器、丝绸布锦、小食糕点，
大到庭园景观、楼阁建筑，
老乌镇人得心应手。
Photo?时差岛如今，老手艺少了生存空间，但乌镇尽力复原了一批老作坊，请回老师傅坐镇。如蓝印花布染坊、叙昌酱园、三白酒酿制坊、丝绵坊、布鞋坊、藤竹坊等。「这有什么稀奇的，全国景区哪哪儿都搞这些！」但乌镇胜在用心：它们不是道具、摆设，人回来了，时间久了，味道就也回来了。乌镇蓝印花布染坊、叙昌酱坊。
乌镇，曾死过一回
上世纪80年代，
因城市化跃进和地方官员短视，
多数中国古镇，经历了九死一生。
乌镇也不例外，一场噩梦。
年，木心悄悄潜回乌镇看一眼祖宅，回纽约后写道：故乡，就是最熟识的地方，而目前我只知地名，此外，一无是处……永别了，我不会再来。「一无是处」4个字，乌镇人听了扎心。20年前的乌镇萧条破败，穷得叮当响。老宅年久失修，棚屋坍塌，散盖工厂，河水黑臭，古镇骨架还在，但已蓬头垢面。▲年代，乌镇西栅老街生活。Photo?徐建荣▲年代，乌镇保护开发前水阁旧貌。
「中国式错爱」更加速了乌镇之殇。
当时，周庄已经火了，乌镇自觉唯有「茅盾故居」还有点开发价值，于是掀了古路修水泥路，拆了古宅盖停车场。古镇被开膛破肚！
古镇，有多少记忆可以重来？
乌镇这一段命运，和大同、太原、青岛、哈尔滨如出一辙。上世纪80年代，全国搞「千村一面」，中国多少美丽古城永远消失。
直到今天，不少地方还在拆真古董，热衷于搞假古董。
▲老专家阮仪三痛心地说：「中国还剩多少古城？我年代统计，个！现在有多少？二三十个。非常遗憾！」乌镇又活了过来年，是乌镇的转机。
新一任桐乡市长说：
「我们以前欠下的债，现在来还。」
市长委派他的助理陈向宏带头，
成立古镇保护与旅游开发管委会，拯救乌镇！
今天的乌镇是全国景区No.1，太多人复盘它，皆因这「活过来」放在当年绝非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陈向宏是乌镇北栅人，时年36岁。
面临当时残局，这位「陈主任」有远见，也肯踏实做事。跑遍了世界各国的古镇，汲取周边古镇的得失，认准2条制胜法宝：
?必须「修旧如旧」,重回乌镇年前样貌。
?必须市场化，拒绝一切体制化干扰。
以陈向宏的蓝图，
「拯救乌镇」先救活了再说！
从东栅做起，先拆，再盖。
拆新房、拆工厂，盖老楼；拆水泥路、铺青石板；疏通河道，修复古桥......自称「包工头」的陈向宏，亲自画图纸，整日泡在工地，一砖一瓦修旧如旧。
▲陈主任手绘的乌镇布局图纸。
▲把所有管线埋地下，天空看不见一根电线。「当时骂声一片，说我拆新房子是个败家子。我的办公室总被人泼大粪，连着被泼了四次。」回忆是轻松的，但这其中压力非常人能想象。年，东栅景区正式开放，惊艳全国，3年就赚回1亿本钱。乌镇，总算活了下来。救活了还不够，得换种活法。要让人愿意在乌镇住下来。陈向宏看清一点：想实现真正的乌镇乌托邦，光修复一个个景点远不够，必须整体保护，做「沉浸式景区」。可当时全中国，没有一个先例。群嘲声中，「新乌镇模式」诞生了：先把西栅户人家全部请走；给景区画一个圈，古典风貌混血现代服务，门票、住宿、交通、餐饮、零售……所有细节只听一个大脑指挥、一个标准死磕，「乌镇乡居理想」被塑造到极致。Photo?乌镇景区年，乌镇西栅景区正式开放，
不到10年，成为中国景区第1。
「新乌镇模式」让人服气，不只是因为收入、游客量，更在于文化保护与商业间的平衡。
后来，江南六大水乡古镇捆绑列入《世界遗产预备清单》，联合国特评专家对乌镇倍加青睐，说「世界的古镇保护模式，可以参考乌镇做法」。
中国乌镇梦，成了世界古镇范本；直到今天，也是中国小镇的孤本。乌镇终极大梦世界90%的古镇，倘若做到乌镇这份儿上，就够心满意足了。但乌镇自问：颜值、身材有了，魂儿呢？乌镇的终极大梦是「一个小镇的文艺复兴」！电视剧《似水年华》中，文说：乌镇像一个梦境。▲年的热播电视剧《似水年华》，刘若英和黄磊漫步乌镇窄巷的镜头。《似水年华》热播，成了一代人的回忆杀。至今有年轻人来乌镇，只为看一眼英和文牵手走过的窄巷，感叹自己也曾有过的似水年华。但「一时热点」并不是乌镇的终极理想。木心先生晚年回到故乡，在乌镇定居生活。于是，不吝成本建了木心美术馆，乌镇回到了「从前慢」。绍兴有鲁迅,凤凰有沈从文,乌镇有茅盾、木心；但只有乌镇,才有木心美术馆这样的地方。▲馆长陈丹青说：我们为木心一个人做美术馆，它存在，是衡量一个社会的文明和历史，面对过去和未来的双向开放性尺度。Photo?时差岛
于是，又破天荒地办了乌镇戏剧节，
「乌镇大梦」找到了戏剧这个完美载体。
年第一届戏剧节的「筑梦团队」：
陈向宏和黄磊牵头，请来了赖声川、孟京辉、田沁鑫等中国戏剧届大半壁江山。
到今年，已是第7年。
黄磊说：在北京，看完一出戏，走出去是长安街，这个梦可能一下子就醒了；但在乌镇看戏，是从一个梦走进另一个梦。主角是乌镇，所有来的人都是参加演出的。
乌镇人办戏剧节，
对标的是法国阿维尼翁、英国爱丁堡。
中国的文艺青年终于在国内，
也有了自己的桃花源。
▲台湾建筑师姚仁喜设计的乌镇大剧院，形似并蒂莲；年第一届戏剧节，赖声川《如梦之梦》在这里首演。▲第二届乌镇戏剧节开幕大戏《青蛇》，在水剧场上演。▲「要有国际水准，要保持专业和纯度，更需要时间的熬炼」，7年后的今天，没有人再怀疑乌镇的初心和能力。以及，又办了乌镇当代艺术邀请展，让乌托邦之梦继续……▲年，乌镇当代艺术邀请展。
还不止，世界互联网大会
也永久落地在了乌镇。
一年一顿的「乌镇大佬饭局」，让全国网民猛然意识到：
乌镇，竟然这么牛？！
美国大佬的光临，更让全世界认识了乌镇，——这个上海附近的ChinaWaterTown。这感觉是：乌镇造梦，一切皆可能。▲苹果CEO库克参加了在乌镇举行的世界互联网大会。Photo?路透社乌镇之梦，很Real谁让瞬间像永远，谁让未来像从前。旅行者来乌镇，不是来听古建修复课的，也不是来听乌镇夸领导政策好的，而是来度假、来做梦的。乌镇，戳中了现代人的痛点。有人问陈向宏：你建的是从前的古镇么？他说：我其实是做了一个你心目中的乌镇，符合现代人想象出来的乌镇。既要小桥流水人家，又要手机免费WIFI，还想要五星酒店享受。谁不想两全其美？▲年乌村开放，乌镇又一个将乡村田园与现代设施融为一体的力作。Photo?VCG当人们质疑「乌镇是假的」时，
陈丹青说：我只能说，它让我想起无数别的古镇完蛋了，没了——江南江北多少古镇本该像乌镇这样死一回，再活过来，活得像如今一样，那有多好啊！不可能了。
对于当下中国人的理想生活，乌镇刚刚好。
乌镇20年，中国20年所有国家的文艺复兴，
都是从一个个小城镇起来的。
它是中国城乡巨变的缩影。
我年轻的时候，乌镇很老，
现在我老了，乌镇变年轻了！
——乌镇一位评弹艺术家说
▲英小姐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乌镇。她说：我最喜欢清晨的乌镇，这里有生活本来的样子。爬山虎长满新墙，岁月给古镇包了浆，
乌镇一梦20年，越老越有味道。
乌镇20年的变化，
恰似中国20年的变化。
从慢，到快，再回到慢。
制图?时差岛
乌镇Slogan的变化，
也体现了中国人心态的变化：
20年前，「乌镇，中国最后的枕水江南」
——想向中国介绍我是谁；
10年前，「一样的古镇，不一样的乌镇」
——想向世界证明我很特别；
再后来，「来过，未曾离开」
——只想与你共情，回归初心。
人们对乌镇也偶有牢骚：人太多啦……
这的确是真的。可人多不能怪乌镇，
只能说，在中国像乌镇的地方太少了。
乌镇，是一种思维方式。
这种真正专业、匠心，
有文化敬畏感的商业化，
恰好是今天「中国经济奇迹」的稀缺品。
Photo?木心美术馆
乌镇的梦，一半幸运，一半智慧。在这个时代，值得被欣赏。我是小规模地博大精深，我们的流浪只限于路角街心。——木心，乌镇人时差岛×乌镇景区
邀请地道的乌镇人
和刘若英一起和你说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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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时差岛团队
视频
耿龙何勇锟景晓莹
无人机航拍
屈党行
视觉
赵梦宜韩丹
图
乌镇旅游、VCG
主要参考书籍：《乌镇剧院：并蒂》王南、袁牧著；《乌镇》阮义三著；《乌镇》陈向宏主编；《乌镇·茅盾》王士杰编著；《乌镇志》方志出版社；《木心研究专号》木心作品编辑部编；等。
?时差岛出品
时差岛·中国系列▼69年，中国人的旅行简史四川，中国人的终极逍遥广东，中国第一流量王世界各国巡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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